【一起做饭】冬去春来饭

冬至一过，从当年打下的糯米里，精选颗粒饱满者，温水浸润后蒸熟，竹席上平铺，不可晒，就西北风里吹干，再煮成颗粒分明的硬质熟糯米饭，瓮贮之。开年开春后，寒夜客来或田间午休，开罐舀上一勺，加料一热就能吃。满口喷香时，心中也有了“隔年粮”和“年年有余”的欢喜。 复蒸糯米饭所加的料，丰俭由人，大体不离初春时节田间山林随手可得的春笋、小土豆、小蚕豆、小豌豆、韭菜卷心菜以及挂在灶披间里年前所余的香肠等，先把料头炒出镬气，再移入糯米饭浇鸡汤同蒸或小火翻炒，都好吃，都洋溢着一派“熟成米饭”的迷人酵香。 这种饭，新荣记的菜单上叫“冬去春来饭”，台州当地则称“咸饭”。台州方言虽属吴语区，不过在周遭的闽南语区，都有形态各异的“咸饭”环伺，虽然用料、时令上各异，但是在外地人吃起来，总体感觉其实都迹近于一种“包到一半突然发现没有粽叶了于是直接裸蒸”的粽子。 冬去春来，寒来暑往，秋来又秋去，来是是非人，去是是非者，而在以上的交错和缝隙之间，劳资我，只想做一个吃咸饭的人。